玛嘉烈

惨绿青年,你短发密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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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之辞

已经是夜里两点,樱井翔倒了半杯威士忌,坐在沙发里沉默地看着对面一片空白的墙壁。

距离松本润接到电话离开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他想不出能让松本润那么紧张的人会是谁,更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松本润的反应可以看出,那绝对是很糟糕的事情,他在等,等松本润来找他。

就像预料中的一样,门铃在接近三点钟的时候终于响了起来,他起身打开门,松本润站在门外,厚重的大衣上沾染着一身寒气,他的表情大概就像童话中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惶惶不安又有点期待:“带我走吧,翔君,求你带我走吧,我要疯了,我们离开这里,我什么都不要了你带我走好不好?”

把松本润让进门,给他也倒了半杯酒,樱井翔看着他一口饮尽,安静地等他开口。

酒精入喉的辛辣终于赶走了些微身体因为寒冷导致的僵硬,松本润仍然是不开口,对面的人也沉默着,只有目光中含着藏不住的深情。那个人的眼睛,即使是在结束了繁重工作后又一夜无眠的现在依然如此明亮清澈,如同北海深处干净湛蓝的海域,另人过目难忘的沉沦下去。

打电话给他的人是小栗旬,划开锁屏接听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斗真出事了。

小栗旬的声音因为情绪的影响听起来很低沉:“你不要着急,斗真现在在医院,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自己过来就行,不要声张。”

赶到医院的时候,小栗旬一个人站在病房外的走廊里,他走到门边看了一眼病房里,山下智久坐在病床边,低着头看着床上还没有清醒过来的人。

“今天收工后刚离开片场就遇到了山下的粉丝,在场的人只有我和经纪人,就先把他送来医院了。”

小栗旬在一边解释道。

原来如此。

松本润想起山下和斗真公布关系的前几天,他对山下说过的话。那时是在电视台里偶然碰见的,本来只是打个招呼顺便问了一句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饭,山下略带抱歉的说已经约了斗真。只是随口一问,他也没有感到失望之类的,笑着打趣了几句就各自忙活去了。

看着山下转身离去的时候,他又鬼使神差的叫了一声“山下君。”

山下回过头询问的目光看向他。

“山下君,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到了那一天,哪怕你清楚的知道自己依然爱着,从未改变过,身体却已经忘记了,想说的想做的都已经做不到了。趁还记得的时候,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吧!”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或许是因为亲友偶尔表现出的落寞表情,也可能只是对自己以往的感慨和残念,他不希望山下和斗真也像他们这样生离也如死别。

“松本君,你怎么了?”

山下关切的问他,大概他现在的表情看起来不大好。

他努力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没事,你去吧,斗真还在等你。”

如果当时他没有多嘴,山下是不是就不会急于确定关系了?或许没有公布的话,他们都能相安无事,至少生田斗真一定不会遭此横祸。想到这里,内疚一下子涌上心头。

偶像是什么?

最开始,松本润想要成为偶像的原因很简单,他希望得到更多人的喜爱,但是后来才发现,其实所谓偶像,更是要为粉丝带来幸福和正能量。所以越多的喜爱和追随在给他带来满足的同时也变成了重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们就像一艘船,在人生的苦海中承载着无数人的幸福和向往。每一份来自粉丝的喜欢他都不允许自己辜负,他很感激爱着他的每一个人,所以必须要努力的活成她们希望的样子。

他是一个合格的偶像,却在这场戏里丧失了自我,如一个扯线木偶一般,线就捏在万千对他抱有期待的粉丝手中,以爱为名的拉扯着他。

演艺圈无声的厮杀中不知扼杀了多少两两情深,他和樱井翔只不过其中最普通又幸运的一对,至少,除了对方以外,他们已经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一切,不允许再有任何贪心的想法。

相识太早,年少时懵懂无知的口无遮拦是他们之间唯一勉强算是和爱情有关的回忆,从出道开始爆红,到后来漫长的低谷期,他们才渐渐明白这世上有太多的不可言说和无可奈何,于是小心翼翼的保持着距离,因为太过熟悉,连这样的分离都如此默契。

松本润自坐下就没开口,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喝了有多少,看着他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樱井翔确定他已经断片了。

绕过茶几坐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扶起他的身体,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用手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头发。

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无数次想伸出手抚摸他柔软的发丝,又无数次在半空中默默收回,无数的欲言又止,最终却连眼神都不曾交汇过。那些隐忍克制的感情不能碰触,堤防太过脆弱,一不小心就会泛滥成灾,他害怕。

关于松本润当年突然间和他拉开距离的的行为,他也曾无声的抗议过,冷暴力威胁过,然而都不了了之。他甚至无法去责怪对方,更不可能怨恨,因为对方和他承受着一样的痛苦,所以只能爱,无能为力的爱着他。

也羡慕那些奋不顾身的人,可是他们要顾及的不止是自身,人生最难捱的时光他们五个人一起牵着手走了过来,无论是他和松本润还是另外的三人,都在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守护着这个五人的团体,现实不允许他们有半点任性。成年人的世界如此狭隘,容不下两个相爱的人。

他既做不到二宫和也那样的泰然处之,也做不到相叶雅纪那样莽撞到不管不顾的赤子天然,更不能像大野智那样无欲无求,他们都是俗人,为俗事而扰,为情所困。

他一向善于情绪管理,门把对他的评价最多的就是从未见过他被负面情绪影响,以前他一直以为这是自己的优点,至少作为一名公众人物来说绝对是优点,但是感情上,连他都讨厌这样懦弱而不自知的自己。

说到底,他就是害怕失去而已,无论是眼下拥有的一切,还是现在枕在他膝上的人。

无论十八年还是二十八年,我都愿意等,等到这个世界可以接纳我们,等我们有力量可以不顾全世界的时候,我想对他说一次,松本润,我爱你。可是一直到现在,我们之间都连一个亲密接触都做不到。

像一根梗在喉中的骨,虽然没有到让他痛不欲生的地步,但是那份疼痒却始终似有还无的缠绕着他。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他才闭上眼睛,准备小憩一会儿再去工作,想必醒来时,膝上的人应该已经回到了自己该去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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